程若芷被掌門請到主峰大殿上座。

茶是四階隱霧茶。果品是兩百年開花、兩百年結果的四階菩玉果。

【“好漂亮的果子啊，晶瑩剔透，就像白玉一樣。可惜吃起來一般。應該是非播主加工過的緣故，仿真度不高……”】

“等我在芥子空間裏種出來，榨成汁或釀成酒請大家品嘗。”

【“哇。愛主播，可以說是實力寵粉了！鮮花+99”】

程若芷吃了兩顆果子後，悄咪咪地將種子扔進了芥子空間種下。

掌門只當沒看到，還一個勁兒地勸程若芷繼續飲茶、吃果子。

樓長老奉獻了萬年石鐘乳作為賠禮後，一直一臉肉疼地站在掌門邊上當門神。

掌門瞥了樓長老數眼，樓長老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大殿。

“不知道友前來，到底所為何事？”掌門沒有胡子，卻撚著下巴說話。

程若芷：你們水雲界這群中年男修，一言不合就撚下巴或者摸胡子，真是夠了……

“為的是一故人，周啟源。”程若芷直截了當，“他是歐陽老祖的記名弟子。我這次來，是想帶他走。”

就算帶不走他，也要確保周啟源的安全——還有什麽，比有一位元嬰後期修士作後臺，更安全的呢。

她這是怕周啟源被她之前莽撞地賣了烏琉豆醬、引發的一系列事件，給連累了。

“如此說來……”掌門皺著眉頭，又舒展開來，“道友姓程，不知與那位叫程若芷的凡人，是否……？”

“正是本人。”程若芷面不改色地講事先編好的故事，“因修為停滯，便封住五感與修為，作為凡人來體驗人生百態。恰遇到周啟源，便有了後續之事。”

這故事編得並不好，不過總比十幾天從凡人變成元嬰後期，聽起來可信多了。

掌門沒質疑，甚至眼前一亮，“那道友可否有其他讓人頓悟的法子？比如讓我等……”

程若芷在考慮怎麽說，要不要就此順著掌門的話題，跟他談合作賣“若芷牌”食物的話題。

卻見掌門腰間的銘牌突然亮了起來。

掌門低頭看了一眼，立刻臉色大變。“程道友！你那位故人小友，在北洲玄篁秘境，被困了！”

程若芷還能說什麽呢，問明大概方位，便抱著小白狐，踏著金元寶飛行法寶，急沖沖地往北洲趕去——她就是個奔波勞累的命啊！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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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程道友果然是風姿卓越，讓人見之忘俗。”歐陽老祖的聲音一如既往，柔媚而慵懶。“聽掌門說，程道友是為了周啟源而來？”

程若芷：太虛偽了，不知道當初是誰隔著層層幔帳，說她醜來著……

“正是。不知歐陽道友有何指教？”程若芷風馳電掣地趕路前來，到底有些狼狽。

見這歐陽老祖又是一副姿態慵懶的模樣，不由得更加著急起來，“且不知到底境況何如？”

歐陽老祖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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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，周啟源送她到中洲後，甫一回到潛雲宗，便被掌門傳喚，問詢程若芷及其食物事宜。

周啟源便說，程若芷非常人也——乃是一大能。眼下這些人頓悟，不過是程若芷隨手為之而已。

且為了取信掌門，不至於被關進後山禁閉或受到其他懲戒，他說出了北洲玄篁秘境即將開啟的消息。

這與掌門所探聽到的消息不謀而合——消息如此隱秘，甚至其他宗門都不知道。

這也是掌門號令潛雲宗所有元嬰修士不要進入空間裂縫的原因——據說玄煌秘境中，有上古修士留下的好東西。

與其去爭那空間裂縫，不知能否順利抵達滄雲界，倒不如留存實力，靠著上古秘境得來的寶物，一舉突破化神期——直接小飛升獲益更大。

掌門因此不僅不責罰周啟源，反而讓歐陽老祖帶著周啟源一起去北洲，為秘境開啟做先期準備——據周啟源的說法，程若芷告訴了他很多先期準備的註意要點。

程若芷：……那是你們都不知道，他有一門蔔算的天賦小神童。幸好，這樣的人是我的夥伴，而不是仇人，否則我分分鐘就掛了好嘛……

這編故事的能力，可比她強多了。

“話既至此，”程若芷有些疑惑，“雖說原本有些事我自是明白（其實完全不知道周啟源的套路是啥），但歐陽道友卻是幾乎毫無保留地將事情整個原原本本告知了在下。敢問道友到底所求何事？”

不符合修士們說一半藏一半的風格。事出反常必有蹊蹺。

“自是為了我家那不爭氣的侄孫。”歐陽老祖難得臉上浮現出局促的神色，“名叫歐陽湛，金丹後期。在玄煌秘境開啟後，我便召喚他前來助我。”

“誰知他在外游歷時，迷戀上一女子。”歐陽老祖臉上嫌惡，“偏帶著這女子一同前來。煉氣期的小爬蟲，也敢帶來撒野。”

“誰知竟讓她撒野成功。從中裹亂，導致他們三人一同被困一處。”歐陽老祖冷哼一聲。

原來這玄煌秘境開啟已經近十日。密道重重，每個人進去所在之地都不一樣。

順利得了那一處的秘境傳承後，便會被傳送出來，而且再也不能進入秘境中。如今，其他秘境洞口均已封閉，獨有周啟源他們那一處，仍是沒有回應。

所以得了一處秘籍傳承的歐陽老祖，才會想要尋求程若芷的襄助。

歐陽湛，好像是守陽峰副峰主？一個子侄，也值得歐陽老祖這般緊張？而且一個煉氣期修士，也能暗算到周啟源？

見程若芷有些猶疑，歐陽老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，趕緊解釋，“那煉氣的螻蟻，恰是周啟源的同門師姐，叫什麽吳慧蕓。而我那不爭氣的侄孫，其實是我的親兒。我願以因緣果作為……”

程若芷無語了。

她從來不敢小看水雲界的女修，然而還是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認知。

不說什麽養了一山峰男寵（守陽峰小側峰的爐鼎村）的歐陽老祖，也不提什麽斂財有方建設了萬仙城的女城主，單說這周啟源的師姐吳慧蕓。

因愛生恨，幾日時間便攀上了利害人物，只逼得周啟源深陷困境。

服，大寫的服！

還有這將兒子以侄孫名義培養的，也是……讓人一言難盡。

程若芷搖頭，這因緣果能夠提升小飛升的概率，但是她又不需要。

歐陽老祖咬著牙，跟她傳音又提了幾個，“能夠重塑靈體的涅槃丹”、“上古寒潭靈泉眼一口”“……”

程若芷搖頭，“看來歐陽老祖從前積累的好東西不少。我不信這玄煌秘境好東西就這麽點？”

言下之意，說歐陽老祖只是在用從前積累的一些寶物敷衍她。

想必到了元嬰修士，再得子嗣是極困難的。歐陽老祖猶豫了一會，終於低聲傳音，“玄級天地靈火——朱顏火。但是，靈火種，我要留下。”

程若芷眼前一亮的同時，更是無語了——天地靈火，若能在原地留下靈火種，過個千年萬年，又能滋生成熟的靈火來。

記憶中，滄雲界的修士，都會在原地留下靈火種的。

而聽這歐陽老祖的口氣——她顯然是一並取走的。

“天地玄黃。”歐陽老祖咬著牙極為不舍，“在水雲界，玄級天地靈火已是殊為難得，程道友莫要……”

“好！”程若芷一口答應。

立下心魔誓後，程若芷摸了摸小白狐，猶豫了下，給小白狐餵了萬年石鐘乳，便將其放入了芥子空間中。

歐陽老祖的眼睛都綠了，“萬年石鐘乳，就給未契約的靈獸喝？沒有靈獸袋，卻能放靈獸，道友是有芥子空間？”

在歐陽老祖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，程若芷按照要求，在上古傳送陣中放入靈石，神識探入後，便進入了秘境之中。

暗黑的深洞。濃重的血腥味。斷臂殘肢的靈獸、巨蜘蛛、血蝙蝠、焱火蠍屍首，隨處可見。還有一些是修士的……

程若芷猝不及防，嘔的一聲差點吐出來。

想了想，立刻關閉掉直播——太可怕了，她怕掉粉啊！

照明術下，洞口中的一切看得很是清楚。

時不時從洞穴中撲過來一些巨蟲、蠍子，都被程若芷一個手勢解決掉了。

她在洞穴中，三兩步踏步，沒多久便到了一處亮堂之處。

鳥語花香，現代高樓林立，母親在廚房燉湯，父親在炒菜。幾個幫廚在有條不紊地洗菜切菜。

是父母經營的私房菜館！程若芷站定，不知過了許久，終於擦了擦眼淚，一個手勢，將眼前的幻境給祛除。

再上前一步，是周啟源被碎屍的情形，血跡模糊——程若芷毫不猶豫地破掉幻境。

可能這幻境是針對金丹修士以下設立的。在程若芷看來，破綻簡直明顯得令人發指——那血液是藍色的，這不搞笑嗎？

幻境破掉後，又疊了一層幻境。

只見她家的小白狐，聘聘婷婷間，變換成了一個衣服散亂、香肩微露的極品美男子，用一種勾人心魄的眼神註視著她。

程·母胎單身狗·芷若毫不留情地破掉秘境——也太不靠譜了。

還不如讓小白狐變作她家小薩摩，更容易讓她上當受騙呢。

斬了一些上前主動攻擊的靈獸靈蟲，破了幾處幻境，又闖過了幾個機關。

程若芷，終於見到了被困的三人。

“師弟，你也有今天！”吳慧蕓劍指周啟源，用手指舔了舔指尖藍色的液體，“原來，這就是師弟的血啊，甜甜的，果然與眾不同呢。”

藍色的血？周啟源！

程若芷呆楞住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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